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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灯灭处狐影生

【壹·烬余】

阿妩死在一个暴雨滂沱的夜晚。

那时她正伏在工作室的长案前,指尖捏着一支细如蚊足的羊毫笔,小心翼翼地修补着一卷残破的宋版《山海经》。窗外的雷声沉闷如鼓,将老式办公楼的玻璃震得嗡嗡作响,雨幕如织,将整座城市都裹进一片湿漉漉的昏黄里。

工作室里只开了一盏护眼的青灯,光线柔和地洒在泛黄的宣纸上,映着阿妩专注的侧脸。她今年二十六岁,是这家私立古籍修复工作室最年轻的修复师,性子沉静得像一潭深水,唯有在面对这些蒙尘的古卷时,眼底才会泛起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光亮。这卷《山海经》是一位神秘藏家送来的,破损严重,且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冷气息,连最资深的老师傅都皱着眉不愿接手,唯有阿妩,被卷中那些古朴而怪诞的插图吸引,接下了这个活儿。

她正在修复的是“青丘之山,其阳多玉,其阴多青雅……有兽焉,其状如狐而九尾,其音如婴儿,能食人,食者不蛊”那一页。插图上的九尾狐线条简练,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威慑力,尤其是那双眼睛,无论从哪个角度看,都仿佛在幽幽地注视着她。

“啪嗒。”

一滴冰冷的雨水不知何时透过窗缝,落在了书页上,正好滴在九尾狐的眼睛位置。阿妩下意识地伸手去擦,指尖刚触及那处墨迹,一股突如其来的、仿佛来自亘古深渊的寒意猛地窜入手心!

“呃!”她低呼一声,只觉得那寒意瞬间顺着手臂蔓延至全身,像是无数根冰针同时扎进血管,冻结了血液,麻痹了神经。手中的羊毫笔“啪”地掉在案上,墨水晕开一小团污渍,像一滴凝固的血。

她想抬头,想呼救,但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。视线开始模糊,青灯的光芒扭曲成一片摇曳的光晕,耳边的雷声仿佛被拉长,变成了某种古老而诡异的吟唱。她看到那书页上的九尾狐似乎动了一下,狐眼之中,两点幽绿的光缓缓亮起。

“……九尾……狐仙……”

混乱的意识中,似乎有谁在她耳边低语,声音缥缈,带着一种非人的魅惑与威严。紧接着,一股更强大的力量猛地撞击在她的意识深处,像是灵魂被硬生生从躯壳中剥离!

剧痛与眩晕同时袭来,阿妩眼前一黑,彻底失去了知觉。在她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,她仿佛看到工作室的门被狂风撞开,一道雪白的影子一闪而过,而那卷《山海经》,正散发出幽幽的绿光,书页无风自动,最终合拢,将那诡异的光芒彻底封印在其中。

暴雨依旧,青灯骤灭。

古籍修复师阿妩,死于一场看似意外的“触电”或“急病”,无人知晓,她生命的终点,与一卷古老的图谱产生了怎样匪夷所思的联结。

【贰·囚笼】

痛。

深入骨髓的痛,混杂着一股浓烈的、令人作呕的腥气与草药味,将苏清鸢从无边的黑暗中拽了出来。

她猛地想睁开眼,却发现眼皮重若千斤,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破布,发不出任何声音。身体更是僵硬得厉害,仿佛被拆开了重新拼接,每一寸骨头都在呻吟。

“唔……”她艰难地哼唧了一声,意识如同沉在水底的泥沙,一点点开始上浮、凝聚。

我在哪儿?

阿妩……不,现在这个混乱的意识里,似乎有两个名字在打架。一个是“阿妩”,带着古籍修复师的沉静与对古卷的执念;另一个则是“苏清鸢”,陌生而模糊,却伴随着一种……属于山林与月光的、野性而自由的本能。

等等,苏清鸢?这是谁?

她费力地眨了眨眼,视线终于从一片模糊中逐渐清晰。首先映入眼帘的,是头顶上方粗糙的、带着毛刺的木栅栏,缝隙间漏下几缕昏暗的光,似乎是天光,但又透着一种灰蒙蒙的色调。

她动了动手指,感觉到身下是冰冷坚硬的木板,硌得她背疼。不对,这不是她的工作室,更不是医院的病床。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,却发现手脚都被一种冰凉的、带着奇特符文的铁链捆住了,每动一下,铁链就发出“哗啦”的轻响,同时,手腕和脚踝处传来一阵刺痛,像是被什么东西灼伤了。

“醒了?”一个粗嘎难听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,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与审视,“嘿,这小娘们儿命还挺硬,被咱‘锁妖链’捆着,居然没疼晕过去。”

苏清鸢猛地转头,循声望去。

只见笼子不远处,坐着两个穿着粗布短打、腰佩长刀的汉子,脸上带着风霜与戾气,一看就不是善茬。他们面前生着一堆篝火,烤着什么野味,油脂滴在火上,发出“滋滋”的响声,混合着那股腥气,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
笼子?锁妖链?

苏清鸢的脑子“嗡”的一声,像是被重锤敲了一下。她环顾四周,这才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狭窄的木制囚笼之中,笼子的材质似乎是某种特殊的木材,散发着淡淡的、让她本能感到不适的气味。而在她的周围,还有好几个一模一样的笼子,里面关着的……

她的目光扫过旁边的笼子,瞳孔骤然收缩!

一个笼子里缩着一个浑身覆盖着细密鳞片、头颅却像鲶鱼的生物,正用一双浑浊的眼睛恐惧地看着她;另一个笼子里,则是一个长着兔子耳朵和尾巴、却有着少女上半身的 creature,此刻正抱着膝盖瑟瑟发抖,耳朵无力地耷拉着;还有一个笼子里……似乎是一团不断变幻形态的黑雾,被笼子内壁贴着的黄色符咒死死压制着,发出“嘶嘶”的抗议声。

妖……妖怪?!

阿妩的记忆还停留在工作室那盏青灯熄灭的瞬间,停留在指尖触及《山海经》时那股刺骨的寒意和诡异的低语。而现在,她不仅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,被当成犯人一样捆在笼子里,旁边还关着传说中才存在的妖怪?

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!

“我……”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,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,“我是谁?这里是哪里?你们是谁?为什么把我关起来?”

那两个汉子对视一眼,其中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咧嘴一笑,露出黄黑的牙齿:“哟,醒了就想查户口?小美人儿,别费力气了。你现在是咱们‘穿山组’的货,乖乖跟着我们去京城,到了‘万宝楼’拍卖行,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,给你找个‘好人家’,哈哈哈!”

“拍卖行?卖了我?”苏清鸢的心沉了下去,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。她不是阿妩吗?那个现代的古籍修复师?怎么会突然跑到这种地方,还被当成“货物”?

等等,刚才那汉子叫她“小娘们儿”、“小美人儿”……她下意识地抬起手,想看看自己的样子。手腕上的铁链勒得她生疼,但她还是透过铁链的缝隙,看到了自己的手——那是一双白皙纤细的手,指甲圆润,指节分明,带着一种不属于尘世的细腻。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脸,皮肤光滑紧致,轮廓似乎……比以前更精致了些,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灵秀。

她挣扎着往笼子的角落缩了缩,借着昏暗的光线,从笼子木板的反光中,看到了自己的倒影——一张陌生的少女脸庞,约莫十六七岁的模样,眉如远黛,眼若秋水,鼻梁秀挺,唇色自然嫣红。最让她心惊的是,她的眼睛,瞳孔的颜色并非纯粹的黑色,而是在深处透着一丝极淡的、如同琉璃般的金棕色,在昏暗光线下尤其明显。额间似乎也有什么东西,她用手指轻轻触碰,感觉到皮肤下有一个若隐若现的、类似狐狸形状的浅淡纹路。

这不是她!至少,不是她记忆中“阿妩”的样子!

“我……我不是人?”一个荒诞而可怕的念头涌入脑海。那些妖怪,还有这张陌生的脸,以及身体里偶尔闪过的、对自由山林的渴望……

“不是人?”络腮胡汉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,哈哈大笑起来,“你当然不是人!你是妖!还是个难得的、能化出完全人形的狐妖!啧啧,这品相,这脸蛋,到了万宝楼,少说也能换几百两金子!”

狐妖?!

苏清鸢如遭雷击,猛地想起了《山海经》里那只九尾狐,想起了那诡异的绿光和耳边的低语。难道……她死了之后,灵魂附到了一只狐妖身上?
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”她喃喃自语,大脑一片混乱。前世的记忆,今生的处境,两种截然不同的身份像两股洪流在她脑海里冲撞,让她头痛欲裂。

“有什么不可能的?”另一个精瘦的汉子开口了,声音阴恻恻的,“咱们穿山组走南闯北,什么妖没见过?你这只小白狐,看着弱不禁风,没想到还挺能跑,要不是咱们用了‘迷魂香’和‘锁妖链’,还真不容易逮住你。”

小白狐?

苏清鸢下意识地低头,看向自己的身体。她穿着一身粗布缝制的白色囚衣,脏兮兮的,但依稀能看出原本的料子应该是不错的。她动了动手指,感受着体内的力量——一种陌生的、温热的气流,盘踞在丹田处,却被手腕脚踝上的锁链死死压制着,每一次尝试调动,都会引来锁链上符文的灼烧感,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。

这就是狐妖的力量吗?可她明明记得,自己是阿妩,是个普通人……

“别白费力气了,”络腮胡见她眼神闪烁,像是在尝试运功,便冷笑一声,晃了晃手中的铁链钥匙,“这锁妖链是用黑狗血浸泡过的玄铁打造,上面刻着镇妖符,专门对付你们这些精怪。就算你是千年狐妖,被这链子捆着,也休想使出一分力气!”

精瘦汉子补充道:“老实待着吧,还有几天就到京城了。到了万宝楼,规矩多得很,要是惹出什么乱子,有你苦头吃。”

说完,两人不再理会她,继续围在篝火旁喝酒吃肉,时不时用贪婪的目光扫过这些笼子里的“货物”,仿佛在打量一堆待价而沽的牲口。

苏清鸢靠在冰冷的笼壁上,心脏狂跳不止。恐惧、震惊、茫然……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,几乎要将她淹没。她死了,以一种离奇的方式;然后重生了,重生在一只被称为“苏清鸢”的狐妖身上?不,等等,刚才那两个汉子似乎并不知道她的名字,“苏清鸢”这个名字,更像是她重生后,这具身体本能携带的意识碎片。

那么,“阿妩”呢?那个修复古籍的女孩,难道只是一场漫长的梦?

不,不是梦。工作室的长案,青灯的光晕,《山海经》上的九尾狐……那些感觉如此真实,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古纸的粗糙触感和那股诡异的寒意。

她闭上眼睛,努力回想重生前的最后一刻。那卷《山海经》,那滴雨水,那股深入骨髓的寒意,还有那句模糊的“九尾……狐仙……”

难道,她的死亡和重生,都与那卷古籍有关?她之所以会变成这只狐妖,是因为触碰了那上面的某种禁忌?

“呜呜……”旁边笼子里的兔耳少女突然低声哭了起来,肩膀一抽一抽的,显得无比害怕。

苏清鸢睁开眼,看向她。少女大概十五岁左右的模样,皮肤白皙,眼睛又大又红,此刻正泪眼汪汪地看着她,嘴唇哆嗦着,似乎想说什么,却又不敢。

“你别怕,”苏清鸢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,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,“他们……他们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,对吧?”其实她自己都没什么底气。

兔耳少女怯生生地摇了摇头,用细若蚊足的声音说:“不……不是的……我听他们说……万宝楼……专门卖妖怪给那些达官贵人……有的被当成宠物……有的……有的会被吃掉……或者……用来炼药……”

“吃掉?炼药?”苏清鸢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,浑身的血液都快冻结了。她终于明白这笼子里弥漫的恐惧是从何而来。这些人不是简单的猎人,而是捉妖人,是贩卖妖怪的人贩子!

络腮胡似乎听到了她们的对话,转过头,咧嘴一笑,露出森白的牙齿:“哟,小兔子还挺明白事理。没错,到了万宝楼,你们是死是活,是被疼着还是被剐着,那就看你们的运气和买家的心情了!所以啊,趁现在还有口气,好好享受这最后几天的‘自由’吧!”

他的话语像一把冰冷的刀,狠狠插进苏清鸢的心脏。她看着周围笼子里那些或恐惧、或麻木、或怨毒的眼神,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。这不是前世那个和平的现代社会,在这里,她是妖,是可以被随意买卖和屠戮的“货物”。

不行,她不能坐以待毙!

阿妩的灵魂里,有着修复古籍时的耐心与细致,更有着一种面对困境时的韧性。她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首先,她需要弄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和这具身体的状况。

她是一只狐妖,能化人形,名叫苏清鸢。她被捉妖人“穿山组”捕获,正被送往京城的“万宝楼”拍卖行。她的力量被锁妖链压制,无法反抗。

然后,她需要思考逃脱的可能性。锁妖链是关键,必须想办法解开它,或者找到它的弱点。还有,她对这具身体的力量一无所知,前世的记忆似乎帮不上什么忙,除了那份冷静的头脑。

“喂,小白狐,”络腮胡端着一个破碗走了过来,碗里是一些浑浊的水和几块硬邦邦的窝头,“吃点东西吧,别饿死了,到时候卖不上价,老子们可饶不了你。”他将碗从笼子缝隙里塞进来,动作粗暴。

苏清鸢看着那碗散发着霉味的食物,胃里一阵翻腾,但她知道,她必须活下去。她强忍着恶心,拿起一块窝头,小口小口地啃着。干涩的窝头刮得她嗓子疼,但她还是咽了下去。

吃完东西,她靠在笼壁上,闭上眼睛,开始集中精神,感受体内那股被压制的力量。丹田处的温热气流依旧存在,只是被锁链的力量牢牢锁住,如同被囚禁在牢笼中的野兽。她尝试着用意识去沟通,去安抚,就像修复古籍时抚平那些褶皱的书页。

“哗啦——”

突然,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和马蹄声。似乎是有队伍经过,或者发生了什么事情。

络腮胡和精瘦汉子立刻警惕起来,抄起了身边的长刀。

“什么人?!”络腮胡大声喝道。

苏清鸢也睁开眼,透过木栅栏的缝隙,向外面望去。只见昏暗的天光下,一队穿着黑色劲装、腰佩统一令牌的人骑着马,正缓缓靠近他们的营地。为首的是一个面色冷峻的中年男子,眼神锐利如鹰,扫视着地上的笼子。

“穿山组?”中年男子开口,声音低沉有力,“你们的通关文牒呢?”

络腮胡和精瘦汉子立刻换上了谄媚的笑容,点头哈腰地递上一份文书:“官爷,您瞧,这是咱们的文牒,正经八百的捉妖许可,要送去京城万宝楼的货。”

中年男子接过文牒,看了一眼,又看了看那些笼子,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:“京城最近管得严,尤其是妖怪买卖,上面盯得紧。你们最好别出什么岔子。”

“是是是,官爷们放心,咱们懂规矩!”络腮胡连忙应和。

中年男子没再多说,挥了挥手,带着队伍继续向前走去。他们的马蹄声渐渐远去,营地再次恢复了寂静。

但苏清鸢的心跳却没有平复。刚才那个中年男子身上的气息,让她本能地感到一种压迫感,那是一种长期身处上位、掌握生杀大权的气势。而他提到的“京城管得严”,似乎并不是什么好消息,反而让穿山组的人更加紧张。

“妈的,是京兆府的捕快,”精瘦汉子啐了一口,“最近真是邪门,到处都是查妖的,害得老子们绕了好几条路。”

“行了,别废话了,赶紧收拾东西,连夜赶路,争取明天天亮前翻过前面那座山,”络腮胡收起文牒,语气也变得急促起来,“免得夜长梦多。”

两人迅速熄灭了篝火,开始收拾行装。几个粗壮的汉子走了过来,抬起苏清鸢所在的笼子,以及其他几个笼子,用铁链固定在一辆由两匹马拉着的平板车上。

笼子被抬起来的瞬间,苏清鸢感到一阵剧烈的晃动,胃里又是一阵恶心。她紧紧抓住笼子的栏杆,看着外面逐渐倒退的树木和天空。

夜色深沉,山路崎岖。马车颠簸着向前行驶,车轮碾过石子和泥泞,发出“咯吱咯吱”的声响。笼子里的妖怪们大多沉默着,只有偶尔压抑的呜咽声或恐惧的低嚎。

苏清鸢靠在笼壁上,感受着车身的摇晃和夜风的凉意。她不知道这条路通向何方,也不知道万宝楼到底是怎样一个地方。但她清楚地知道,她不能就这样被卖掉,无论前世是阿妩,还是今生是苏清鸢,她都不想成为别人的玩物或药引。

她的目光落在手腕上的锁妖链上,那上面的符文在昏暗的光线下隐隐泛着红光,每一次晃动,都像是在提醒她所处的困境。

京城……万宝楼……

苏清鸢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。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险,她都必须活下去,并且找到逃脱的机会。她不仅要弄清楚自己为何会重生为狐妖,更要在这个陌生而危险的世界里,为自己挣得一份自由。

马车在夜色中缓缓驶向远方,载着一笼笼绝望的“货物”,也载着一个来自异世的灵魂,踏上了一条未知的、充满荆棘的道路。苏清鸢闭上眼睛,将所有的恐惧和茫然暂时压在心底,开始默默思索着对策。她知道,从重生的那一刻起,她的命运就已经被彻底改写,而她能做的,唯有迎难而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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